大家好我是临时顶班的…

…好像也没啥好说的了，大家看文吧（喂

李轩那天午休的时候接到了自家老妈的电话。

他一边想着“国内的漫游信号真是不怎么好”一边时不时地嗯嗯哦哦来回应电话那边源源不断的旅游感受。

这时李妈妈估计是说够了，话锋一转直接从丽江的好风光跳到了儿子身上。

“李轩啊。”李妈妈语重心长地喊了一声。

“哎，妈，我在，”李轩被这饱含情意的一声吓得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墙，“您有什么吩咐？”

“你也不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年轻了。”

“……您这是以后每月多给您和我爸上贡点零花钱的意思？”李轩试探着问，“每月加一千怎么样？”

“我和你爸都有退休金，用不着你孝敬，自己多买点好吃的吧，”李妈妈说得干脆，“我这是来问你养娃的事情。”

李轩茫然了几秒后大惊：“等等，妈，这话不太对吧。我都和阿策处了那么多年了，您这是打算把我俩拆了啊？！”

“谁说要拆你们了，阿策那么好的孩子你还能上哪儿再找一个，”李妈妈说，“我就是说啊，你俩也到了可以收养小孩子的年纪了，差不多也该考虑了。你们之前不是还去支教当老师教小孩了吗？”

“妈，”李轩无奈地回，“教小孩和养小孩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好不好？”

“不管是谁，养小孩都是都零开始的，”李妈妈想得比李轩乐观多了，“这不是还有亲家和我们俩，肯定不会有问题。”

听了这句李轩忍不住吐槽：“问题大了啊亲妈！养孩子的钱啊房子啊都得等我和阿策商量啊。”

“要的就是你这个决心，”李妈妈很满意，“领养的事情一点也不着急，但是你俩一定要有这个心思，才好做准备。”

“好，”李轩瞅了眼手表，心累地说，“妈，我午休时间结束了，回去上班了啊。”

“儿子工作加油，记得回家帮我向阿策带个好。”

由于上午的审稿效率实在太高，大半个下午李轩都是在摸鱼中度过的。

和他关系不错的郑轩偶尔路过的时候围观了一下，只见李轩摊开在桌面的记事本上似乎零零碎碎写了几个词。

也得亏是郑轩视力极好能瞄着被李轩放得特别靠里的笔记本，他干脆站定了光明正大地瞅：“压力山大啊这简直。车干兄，摸鱼哪？”

“是呢是呢，”李轩正低头抱着手机发短信，“车干弟对我摸鱼的内容有研究么？有的话求指教。”

这时郑轩才看清楚那几个词，分别是：领养手续，幼教，儿童心理学。

“如此高大上而又蕴含着丰富人文气息的课题，我完全没有涉及过，”郑轩特别诚恳地说，“我觉得这么好的课题，你可以叫上你家吴工一起研究啊。”

“所以我这给他发短信让他去找参考文献啊，”李轩终于放下手机抬头看郑轩，“他研究所里下专业文献不要钱的。”

郑轩干笑：“车干兄你不愧是金牛座，我继续干活去了，你摸鱼愉快。”

“用不用给你传一份？”李轩说着又拿起了手机，“我记得小徐挺喜欢小孩子的是吧。”

“车干兄车干兄谢谢你的好意！”郑轩压力山大地连声谢绝，“我和景熙还暂时没有这个计划，不着急不着急。”

“真可惜，”李轩一脸遗憾，“我再想想还有谁可以推销…文州吧。”

郑轩看着又开始打起电话的李轩，默默叹气，走开：“压力山大。”

正当李轩摸鱼的时候，吴羽策正在实验室里忙碌。

等他记录好实验数据出到准备室，就见方锐眨着大眼看他。

“干嘛？”吴羽策一边脱白大褂一边问。

方锐献宝一般地捧着一部手机走过来：“你家李编找你哎，好几条短信。”

吴羽策转过来，叹着气从方锐手里拿过手机：“你实验做完了赖着不走就是打算跟我说这句吗？还是说你想知道李轩找我什么事？”

“似乎有八卦的样子，所以求围观。”方锐笑弯了眉眼。

“八卦是…”吴羽策已经把短信都看完了，“你李阿姨想抱孙子或者孙女所以让我们两个琢磨琢磨收养孩子的问题。”

方锐迅速退后两步同吴羽策拉开距离：“艾玛你要当爸爸吗？感觉不能再当小伙伴了。”

“瞎说什么呢你，这事儿能是马上就定的吗。给我回来，”吴羽策嘴角勾了笑把方锐拉过来让他看手机，“一会我把这两条发给你，你照着帮我下电子书和参考文献。哦对，我最近的实验比较多，你顺便帮我看看这些吧。”

“喂喂帮你下载也就算了还要帮你看吗？”方锐抗议，“让我家老林知道我在看这些影响多不好！”

吴羽策耸肩：“让他看到有什么关系？他不还比咱们大几岁么，家里估计也要催这事了吧。不过就是辛苦老林，以后带俩小孩应该很辛苦吧。”

方锐愣了下反应过来：“什么俩小孩？！我有那么像小孩吗？！”

“有，”吴羽策一本正经地点头，“所以儿童心理学那部分你一定要认真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走开走开，”方锐戳吴羽策手机把短信转发到自己的手机上，“我就帮你下载啊。”

晚上，李轩和吴羽策同居的小公寓里。

“好香啊！”刚进门的李轩换了室内拖就跑到厨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红烧牛腩？”

“算是，”吴羽策正端着肉往外走，“生抽放少了颜色没那么好看。”

“味道好最重要，”李轩眉开眼笑地洗了手拿了碗筷跟出来，“你今天下班真早。”

“实验比想象的要顺利，”吴羽策舀了汤递给李轩，“你怎么晚了？”

一边举筷子，李轩一边回答：“这不是下午摸鱼摸得太高兴结果来了现世报，快下班的时候让我改个稿子，直接改到现在。”

“这样，”吴羽策留意着李轩的动作，看准时机说，“我还以为是你下午一直在念叨养娃引起了办公室里单身汉们的公愤被报复了。”

李轩不负期望地手一抖，没夹成那块肉，只能看着吴羽策略略扬眉伸筷夹走。

“…阿策，不就是块红烧牛腩，你至于么。”

“抢的比较好吃。”

“这不公平，我一个抱着键盘敲字的，怎么能比得过你一个操作各种实验设备的，”李轩果断地扔下筷子换勺，“这样差不多了。”

吴羽策摇摇手里的筷子：“不如试试看谁更厉害？”

换了勺子也依旧输给了吴羽策的李轩在饭后承担了洗碗的任务，等一切收拾好回到书房，他看到吴羽策正在文档里敲字。等走近一看，他忍不住张大了嘴。

只见题目为“领养准备事项”的论文已经有了清晰的目录，并在逐渐增加条目——

“阿策，我当年写毕业论文的时候都没你现在这么细致，”李轩拍拍手，又问，“不过现在就开始准备真的有点早吧。”

吴羽策回头，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表情似笑非笑：“有点早？也不知道是谁，去云南支教的第一天，跟我说了半个晚上的人生规划，比如说27岁找媳妇结婚30岁要第一个孩子35岁要第二个孩子，最好是先有儿子再有女儿一类的。”

“是我没错，”李轩挠着头憨笑，“但那些不都是在遇见你之前的想法嘛。遇见你之后我就不着急这些了。等等不对！”他看着吴羽策突然眯起的眼睛急忙改口，“不惦记找媳妇结婚，不着急要孩子。”

吴羽策抿起的嘴角浅浅地弯起来。

李轩看着吴羽策嘴边的笑忍不住惆怅：“以后你也会对孩子这么笑啊，我还不能吃醋。”

“彼此彼此，”吴羽策只是耸耸肩，转回正题，“养小孩是个挺慎重的，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我忘了跟你说，我妈前阵子也问过我这事来着。”

“二人世界是多么幸福啊就不能让我们多享受几年吗，”李轩扶额。

“玩这么多年还不够？”吴羽策不置可否，“当年支教的时候你不也是孩子王。”

“别人家的孩子嘛，”李轩俯下身用左手肘撑着桌面，右手伸出去拿鼠标，再一点点把文档往下拉，一边看一边说，“虽然我后来想了想，如果要是60岁了女儿才20岁，带着女儿出门的话可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吧。不对，带儿子也一样，这年头的世道啊真是，没法说。”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吴羽策无语了下，伸手敲了下李轩的肩膀，“就算你是社会新闻的编辑，也不至于这样。”

“这可是很现实的社会问题，”李轩转头，一脸严肃地看吴羽策，“为了孩子们的心理健康，我们还是早点去领养？”

吴羽策只是瞪了他一眼：“随便有个原因就要改主意，你没选择钻研学术真是业界的幸运。”

被向来严谨的恋人小小批评了一下的李轩只能讪笑着关上文档企图转移话题：“总之这个事情不着急，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深夜，吴羽策翻了个身，睁眼，开始对着李轩的睡颜发呆。

明明那么重视领养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影响睡眠，这人还真是…

他干脆放轻动作起身，去厨房倒了杯牛奶用微波炉叮了半分钟慢慢喝，一边喝一边沉思。

孩子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不如说，这一直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唯一和他曾经的预想不同的，只不过是另一半换了性别。

至于两个爸爸会不会对孩子的心理状态产生什么不利影响，吴羽策坚信只要教育方法足够科学合理，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来自女性的关爱的话，他也好李轩也好，家里关系不错表姐妹堂姐妹都有几个。其实被领养的孩子对父爱母爱的需求本来就有待评估，也没有个好一点的测量方式…想太远了。

吴羽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无奈地笑出来。

说到底，只是两个人的信心不足而已。

从那年两个人在云南支教的小学初见面算起，已经是第9年，交往也已经8年多了。

从互相了解兴趣爱好，到住到一起磨合生活习惯，再到现在把对方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

但始终少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并不是说那张9元钱就能拿到的结婚证有多重要，而是与之而来的，关于“家”的约束。

说来同性婚姻一直没有推行成功也是能理解的，不过没有推行的后果就是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不对，这是李轩负责的范畴。

吴羽策这么想着，把马克杯冲干净放到同款不同色的另一个马克杯旁边，慢慢往卧室走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孩子也是对两个人关系的约束。但是这种约束一旦产生，想要摆脱就会面临非常大的难度，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

这么想着的吴羽策在走进卧室的一瞬间听到了李轩带着睡意的声音。

“…阿策？”

“我喝水去了。”

“怎么把被子掀开了？”李轩揉了揉眼睛清醒了点，看了看身旁再看看吴羽策，自己往原来吴羽策的位置蹭过去，“我睡这边，你过来我这边睡，免得太冷。”

吴羽策看着李轩尚带迷茫却溢着温柔的眼眸，突然想起了曾经开玩笑一般的话。

“我想想啊，如果以后领养孩子的话咱们怎么分工。学业上我负责文科阿策你负责理科。儿子太闹了归我管，女儿就你来带。性格培养一人一半，严谨的文学青年风格怎么样？”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吴羽策有点记不起来。

没关系，他现在也有着答案。

他靠近李轩，在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嘴唇上留下吻。

不管是什么样的约束我都愿意去接受尝试。

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可以了。

END